中国航空学会理事长林左鸣：用企业家精神点燃时代引擎

　　7月16日，2023中国实体经济发展投资论坛在北京开幕。十二届全国政协副主席马培华在论坛开幕式上致辞并宣布论坛开幕。论坛由7位领导专家进行主旨演讲，3位企业代表进行主题分享，最后是签约仪式。

　　在主旨演讲中，中国航空学会理事长、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原董事长林左鸣的演讲题目为《创新、企业家精神与企业发展》，他创新地提出了“要用企业家精神来点燃时代的引擎”，“让企业家精神成为社会的主流精神”。在他看来，当前国内经济最大的困难是弘扬企业家精神，使现代企业家精神成为社会主流精神的历史任务尚未完成！这是我们必须坚定不移进行努力的。

　　为此，他强调，“企业家精神”不仅仅是企业必须具有，还应该是全社会都拥有，应该成为一个社会的主流精神，才能形成良好的市场经济发展的生态。以下是他的演讲实录。

　　创新、企业家精神与企业发展

　　——林左鸣

　　我今天讲的“创新、企业家精神与企业发展”是论坛给我出的题，让我就这个问题分享一下自己的体会和认识。

　　这个题目也是当前企业界、各个领域的经济活动中大家都普遍认识的：即创新和企业家精神与企业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关联。

　　如果从更深入的角度来分析，实际上“创新”应该是涵盖在“企业家精神”之内的。如果讲维度的话，“企业家精神”的维度应该是更高一些。因此，我们进一步分析企业家和其他社会管理活动的区别。

　　我认为从企业家的使命来讲，是发现价值和创造价值。这是企业家非常重要的一个特征，也可以说是它的功能特征。

　　就社会管理活动来说，所包括的内容很多，归结起来则是发现价值和分配价值。

　　发现价值是共同的，而另一部分则一个是创造价值，一个是分配价值。那么创造和分配的不同，就出现了我们所关注的精神，“创造”才凸显了精神。因为创造需要拼搏、需要探索、需要冒险，所以它需要精神的支撑。

　　作为一个“社会分配”的工作来说，只要有合理的、正确的分配思想、理念可能就行了。

　　所以“创新”很重要，尤其在当代，要搞科技产业必须有创新。但是这还不是最基本的。

　　从企业家精神的维度来看，可能还有一特质比创新更重要，那就是进取精神。这种看法可能有点逆袭。

　　并不是有企业、有经济活动，就有现代企业家精神。实际上，现代企业家精神更是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。

　　真正的现代企业家精神，应该是在欧洲文艺复兴、商业振兴和科技振兴之后才逐步形成的。文艺复兴大家都知道，但文艺复兴之后还出现了一个重要的历史事件，就是卢卡帕乔利的复式记账法出现了，复式记账法推动了整个欧洲的商业振兴。紧接着就是哥白尼、伽利略等一批科学家科技创新的推出，才使欧洲实现了科技中兴。

　　现代企业家精神，应该说是在欧洲的文艺复兴、商业振兴和科技中兴之后，才逐渐出现真正意义的现代企业家精神。

　　有人跟我讨论过，中国古代很有名的商人，像范蠡、吕不韦都是经商的高手，都赚了很多钱。但实际上，经商只是他们的一个手段，并不是他们的终身目的。可以说，范蠡应该是一个很成功的政客，而他的经商活动不过是作为他从政的一个手段；吕不韦更是通过经商最后问鼎政治，他是一个很出色的政治家。但他们还不是企业家，更不具备现代意义的企业家精神，真正的企业家近代以后才有。

　　企业家精神有七个很重要的特质，这就是我刚才说它维度比较高的原因。在这七个特质当中，我做了一个排序，第一个是进取精神，第二个才是创新精神，第三个是契约精神，第四个是诚信精神，第五个是敬业精神，第六个是奉献精神，第七个是民族精神。

　　20年前我在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，跟很多人请教企业家精神七种特质的排序，也有很多人跟我讨论过。其中讨论焦点基本上就是“第一第二”怎么排序的问题，是创新排第一？还是进取排第一？当然不见得说排第一比排第二更重要。

　　我认为，创新毕竟是一种类似于能量的活动，能量的迁越很难形成持续性的，它是断断续续的。做企业，必须是持续发展。而进取精神，正是企业保证持续发展的前提。

　　当时在这个问题上，我跟很多讨论过的朋友还是有分歧的，我曾经想过要不然就改一改，把“创新”放前面。但当前的经济形势出现以后，我感觉到，我们现在面临最严峻的问题正是“进取心不够”！有很多企业正在“躺平”！

　　刚才李部长讲了，目前经济投资大量下降，特别是民营、民间投资大量下降。实际上很多民间资本还是有实力的，但失去了进取精神后，是不想动了，不想投资了。这样的进取心没有了，进取精神没有了，正是当前制约我们发展最重要的问题。

　　所以至少从目前来看，现在这个排序，从逻辑上而言还没有什么太大问题。当然除这个以外，企业家实际上还应该具备两个意识。

　　第一个是“因果意识”，现在很多人在谈到当前的经济问题，比如房地产经济泡沫的问题，地方政府的负债过大的问题，还有老龄化的问题，认为这些都无解！

　　如果从“因果意识”角度来讲，“因”和“果”都是今后新的果的因，那应该是有解的。特别是所有的“解”，都得用新的投资，以新的办法来解决。

　　我经常打这么个比方：在市场上、在经济活动中，资本就是一把“令旗”，它无非是用来调集各种不同的资源、来完成我们经济发展的目标。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没有“无解”的事，关键是所采用的办法，办法对头，一定是有“解”的。这就是企业家精神要包含因果意识，善于掌握和应用规律。

　　第二个是星球意识，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呼吁要构建全球人类命运共同体，这就是很重要的星球意识。我们现在做市场、推动经济发展，一定要站在全球的视角、站在星球发展的视角来考虑。

　　所以，我今天想讲的另外一个重要问题是：在当前的情况下，“进取精神”非常重要！只要进取心常在，便不会“躺平”。这也是当前我们弘扬企业家精神必须认真坚持的。

　　我曾经提出：要用企业家精神来点燃时代的引擎。也就是说要让企业家精神成为社会的主流精神。“企业家精神”不仅仅是企业必须具有，还应该是全社会都拥有，应该成为一个社会的主流精神，才能形成良好的市场经济发展的生态。

　　西方近代的高速发展，尤其科技的高速发展，经历了一个“骑士精神”转化为现代企业家精神的过程。

　　亚洲经济发展比较快的日本，它也经历了武士道精神转化为现代企业家精神的过程。再比如与中国传统文化比较接近的新加坡，它也经历过儒家的士大夫精神转化为现代企业家精神过程。

　　我们在分析国内经济环境的差异时，经常说“投资不过哪哪”，确实有些地方投资环境比较差一些，归根到底是这些地方的“企业家精神”没有成为社会的主流精神！这样就必然会导致在经济发展中，出现企业家孤掌难鸣的情况。

　　这是当前我们经济工作中的重要问题！这个问题不解决好，经济发展的环境就不能达到一个最佳的生态。

　　所以我认为：当前国内经济最大的困难是弘扬企业家精神，使“现代企业家精神成为社会主流精神”的历史任务尚未完成！这是我们必须坚定不移进行努力的。弘扬以企业家精神不只是为了搞好企业，也是为了搞好社会经济，这一点必须十分重视。全社会都必须把“企业家精神作为重要的社会主流精神”，这样才能提供一个企业生存、发展所需的良好的生态环境，才能确保企业顺利健康发展。

　　从投资角度而言，目前很多地方政府的国有投资平台比较弱了。其实这个问题很大，如果要让“企业家精神成为社会主流精神”的话，对于一个地方政府而言，最有效的“桥梁”就是那些投资平台公司。投资平台公司，可以引导地方的经济的发展，可以把“一潭死水”搅活了。但现在很多地方的政府投资平台，也可能基于有了债务的压力，整个经济活动弱化，这种弱化对我们下一步要启动经济的复苏发展，要成功实现经济转型，应该说影响是极大的，至少我的判断是影响非常大。

　　另一方面，我们的国有企业，不管是央企还是地方国企，跟地方的民营企业的互动合作也弱化了，这个问题也是很严重的。有些民营企业家跟我说：现在咱们“县大队”的要配合“老八路”主力部队，人家不带我们“玩”。这样的问题都是很致命的。

　　我认为地方国有投资平台，地方国有企业，还有央企，它们扮演着把“现代企业家精神”弘扬为“社会主流精神”的重要历史使命。在加强与民营企业协同配合这方面，还有待于进一步下功夫。

　　以上是我个人一些粗浅认识和观点，有错误和不足之处，请大家提出意见和指正，谢谢！(中国企业报记者 何芳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