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民岳父、印章达人、颜值天花板…鲜卑人独孤信的顶流修炼之路

　　魏晋南北朝时期，有这样一个人：

　　他是贵族美男，他的美得到史书认证。

　　他是印章达人，多面体煤精印选入高考试题。

　　他是“国民岳父”，三个女儿成为皇后。

　　这人就是鲜卑人独孤信。

　　

　　▲影视剧中的独孤信。(图片来源：电视剧《独孤天下》剧照)

　　国民岳父

　　独孤信为人们所熟知的，是他“国民岳父”的身份。他的三个女儿都成为了皇后。

　　大女儿嫁给了宇文泰的长子宇文毓。当时宇文毓还没当皇帝，在地方做官，“有美政”。557年，宇文护杀了北周孝闵帝宇文觉后，立宇文毓为“天王”。宇文毓正式称帝后，追封因难产而亡的妻子为明敬皇后。

　　

　　▲隋文帝杨坚像。(图片来源：《中国历代名人画像谱》)

　　四女儿嫁给了八位柱国大将军之一的太尉李虎的儿子李昞，生下唐朝开国皇帝李渊。李渊称帝后，追封祖父李虎为唐太祖、父亲李昞为唐世祖，追封外祖父独孤信为梁王、母亲为元贞皇后。

　　

　　▲唐高祖李渊像。(图片来源：《中国历代名人画像谱》)

　　最著名的还是他的小女儿，嫁给了隋朝的开国皇帝——隋文帝杨坚，史称文献皇后。她很有政治头脑，辅佐杨坚建功立业，史书记载“后每与上言及政事，往往意合，宫中称为二圣。”正因如此，史籍上留下了她的名字——独孤伽罗。

　　独孤信以军功起家，历仕北魏、西魏、北周三朝。独孤家族作为周、隋及唐三代外戚，地位之显赫，自古以来从未有过。而独孤家族的兴盛，与独孤信的个人努力密不可分。

　　没落贵族

　　独孤信，本名独孤如愿。他出生贵族之家，先祖追随北魏的建立者拓跋氏发迹。他的祖父独孤俟尼镇守武川，便在此安家。他的父亲独孤库是领民酋长，母亲费连氏也是贵族。

　　

　　▲孝文帝礼佛浮雕，藏于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。

　　北魏孝文帝亲政后，迁都洛阳，移风易俗。南迁的贵族改穿“冠服”，以鲜卑语为“北语”、汉语为“正音”，“断诸北语，一从正音”，还将复姓改为单姓，如拓跋氏改姓为元。而留在北方驻守的贵族们仍然姓复姓，语言和服装都保持传统，也因此逐渐被边缘化。独孤信的家族正是如此。

　　独孤家族发展到独孤信这一代，已经家道中落。独孤信凭一己之力，让没落的家族重回舞台中央。

　　文武双全

　　北魏正光年间，包括武川镇在内的“六镇”爆发起义。二十出头的独孤信，与贺拔度等人斩杀了起义军将领卫可孤，一战成名。

　　

　　▲北魏六镇略图。(图片来源：《武川县志》)

　　不久，独孤信加入葛荣的义军。葛荣败亡后，尔朱荣见独孤信年少英勇、气度不凡，便起了惜才之心，任命他为别将。

　　独孤信在一次次征战中，成长为北魏的骁勇名将。

　　北魏永熙三年(534年)，迫于权臣高欢的压力，孝武帝率领宗王及心腹将领西迁长安。独孤信毅然放弃身处洛阳的父母妻子，匹马追随孝武帝，孝武帝不禁感叹“世乱识忠良”，赏赐他一匹御马，封他为“浮阳郡公”，赐邑千户。

　　北魏分裂为东魏、西魏后，东魏占据荆州。因为独孤信曾在荆州任职，治理有方、深得人心，于是被任命为卫大将军、都督三荆州诸军事、尚书右仆射、东南道行台、大都督、荆州刺史等职，用来招抚荆州百姓。独孤信口才了得，在阵前大讲利害得失，瓦解军心。由于荆州百姓大都感念他的恩泽，他得以率军以少胜多，成功收复荆州。

　　

　　▲梁、东魏、西魏时期全图。(图片来源：谭其骧《中国历史地图集》)

　　不久，东魏大军突至。由于缺乏援兵、寡不敌众，独孤信不得不率部就近逃到南梁。

　　梁武帝爱重独孤信的才能，对他十分礼遇。但是独孤信始终不忘西魏，多次上书请求北归。三年后，梁武帝感慨他“事君无二”，终于同意放其北归，还送给他大量礼物。

　　西魏大统三年(537年)，独孤信等人回到了心心念念的长安。他上书请罪，西魏文帝与群臣商议后，认为他功大于过，最终宽恕了他，不但赦免了他的罪责，官复原职，甚至还升了官。

　　此后，收复弘农，攻克沙苑，平定岷州叛乱……独孤信能征善战、屡立奇功，不断加官进爵。西魏大统十四年(548年) ，独孤信晋升柱国大将军。西魏大统十六年(550年) ，迁尚书令。六官制度建立后，任大司马。

　　557年，北周建立，孝闵帝登基，独孤信又升任太保、大宗伯，晋封卫国公，赐邑万户。位极人臣，显赫一时。

　　不仅军功显赫，独孤信还有治理之能。

　　治理秦州期间，他处理了积压的陈年旧案，用礼义教化百姓，鼓励农业生产，将秦州治理得井井有条，州府库存充实，百姓安居乐业，独孤信声名远播。宇文泰认为“信名遐迩”，因此给他赐名为“信”。这正是独孤信名字的由来。

　　印章达人

　　印章是古人身份的凭证和权力的象征。这却苦了独孤信，如此多的官职、头衔，每当要用印时，他不得不在一堆印章中寻找。

　　独孤信想了个法子。把他担任的各种官职连同常用的一些印文都刻在一枚印章上，既方便携带，又很别致。于是，一枚有 26 面的多面体印诞生了，全名是“独孤信多面体煤精组印”。

　　

　　▲独孤信多面体煤精组印。(图片来源：陕西历史博物馆)

　　用煤精制作成近似球形的二十六面体，其中有正方形面18个、三角形面8个，47个规范的楷书印文、刻在14个正方形面上，包括，6面作为办公用的行文用印：“大都督印”“刺史之印”“大司马印”“柱国之印”“令”“密”；4面专门给皇帝上书用的印：“臣信上疏”“臣信上章”“臣信上表”“臣信启事”；以及4面日常书信用印：“独孤信白书”“信白笺”“信启事”“耶敕”。一印十四用，可谓是“最牛印章”。

　　

　　▲独孤信多面体煤精组印印文。(图片来源：长安通微信公众号)

　　“独孤信多面体煤精组印”是目前发现印面最多的印章，还成为试题出现在2019年全国高考Ⅱ卷数学题中，也因此全网爆红。

　　侧帽风流

　　事实上，这并不是独孤信第一次“全网爆红”。

　　魏晋南北朝盛产美男子。独孤信相貌英俊，风度翩翩，即使在魏晋南北朝的美男榜上也有一席之地。

　　少年时，独孤信就非常注重衣着装饰，即使是在军中，也极为讲究，“服章有殊于众”，素有“独孤郎”的美誉。《周书》中的独孤信“美容仪，善骑射……风度弘雅，有奇谋大略。”

　　

　　▲《高逸图》，描绘了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，展现了魏晋风度。(图片来源：上海博物馆微信公众号 )

　　他甚至凭借一个无心的举动，引发一场“旷世”的效仿。

　　《北史·独孤信传》中记载，有一次，独孤信打猎到日暮，快马加鞭赶回城内，可能是骑得太快、可能是风的作用，他的帽子微微倾斜。夕阳下策马的美男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第二天，满城男子争相模仿，故意把自己的帽子戴偏。

　　成语“侧帽风流”就来自这个故事。

　　

　　▲独孤信墓志。(图片来源：中国国家博物馆)

　　但是，位极人臣也有风险。北周的实权一直掌握在宇文护手中，八位柱国大将军之一的赵贵不满宇文护的专横跋扈，企图谋杀宇文护。事情败露后，赵贵被满门抄斩，独孤信受到牵连。因为独孤信有很高声望，宇文护没有立即杀了他，而是先免去他的官爵，不久后逼他在家中自尽。

　　独孤信的一生充满了戏剧性，他本人非常善于编织人脉网络。西魏、北周的很多权臣、大家族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独孤家族由没落到极盛、再沉入历史的长河，见证了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的历史变迁，也见证了这一时期民族大迁徙、大融合的历史进程。

　　(作者简介：刘渝西，西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、西南民族研究院教师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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